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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马是你,冰河也是你 第47章:一点儿不可爱

    “同安大学?”程嘉豫发动车子,侧头问时翎。

    时翎摇摇头,“去同海路。”

    程嘉豫挑了挑眉,“原来你住同海路啊,那岂不是离你们公司挺近的。”

    时翎睨了他一眼没吱声,程嘉豫啧了声把车从停车场开出来慢慢往主路上转,前面正好红灯,车刚转出去就被迫停在了路口,程嘉豫扫了眼灯上的时间,又侧头看了眼旁边的人,“那天晚上你不会是打算走回家吧?”

    时翎一时还没想起来他说的那天晚上是哪天晚上,蹙着眉想了半天,直到前面红灯变了绿灯,程嘉豫踩了油门把车开上了主道上才恍然,他说的应该是两人第一次见面那晚,那晚时翎加班出公司,因为高烧三十八度半昏倒在了何万民诊所门口刚好被他“捡”到了。

    那晚她是准备走回家吗?

    时翎试着回忆了一下,一时间竟想不起来自己当时为什么会往那条街走,她住的地方离公司就车程上来说的确算不得远,但要这么走回去她还真没干过也没想过,何况那会儿都已经十点了。

    她只记得第二天是何智成和蒋慧茹的婚礼,她被蒋慧茹提前送了请柬,至于当时的心情,时隔两个月,时翎竟然已经回忆不起来当时自己是哀伤居多还是难堪居多,或许一半一半吧。

    可程嘉豫这个问题,应该说是时隔两个月才问出口的这个问题,时翎一时间也没找着正确的方向来回答。

    车子驶出一段距离,虽然已经没在下雪了,但气温却一点儿没有回暖,四面车窗都关得挺严实,车里打着充足的暖气,让人不自觉生出些昏昏欲睡的感觉来。

    “你一直都是这样吗?”第三个红绿灯路口的时候,程嘉豫缓缓将车停下,侧头问她。

    “怎样?”时翎打了个哈欠,在座椅上坐正上半身,不解的转脸看他。

    “没什么朋友,”程嘉豫轻蹙着眉,“也一副不需要朋友的样子。”

    这问题问得时翎心里莫名咯噔了一下,从学生时代到现在,时友为也曾问过自己这个问题,那时她刚刚高三毕业,班上不少同学打算一起结伴来个毕业旅行。时友为也给她报了名,时翎跟着一块儿去了青海,回来的时候脸和胳膊腿倒是黑了不少,拿去的相机里除了拍了一张青海湖的照片外再没其他,别说跟同学的合影了,甚至连一张自己的照片都没有。

    那会儿时友为盯着相机里的照片皱着眉问她怎么没多拍些照片,好不容易出去旅游一次,也该留些照片作为纪念。

    时翎咬着唇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时友为作为多年的老教师,虽然跟时翎相处的时间只有短短两年,却已经差不多摸清了她的个性了,不过他倒也没说什么,只叹了口气道,“时翎,你该试着多交交朋友。”

    程嘉豫问问题的方式跟时友为不大一样,但其结果都差不多,这么多年,程嘉豫是除时友为外唯二一个问她这个问题的人。

    即便如此,她也从来没有去深究过这个问题,朋友一词就好像与生俱来跟她毫无关系一样。

    时翎沉默半晌才道,“我不需要朋友。”

    “是吗?”程嘉豫把着方向盘打了左转灯,抽空侧头瞟了她一眼,“我以为我们已经算是朋友了。”

    时翎:“......”

    这样的话,在学生时代倒也有人跟她说过,比如肖阳,比如谭玲玲.......可这些人跟自己的关系又远达不到正常朋友的范围内。

    “像今天这种局面,不是朋友应该也不会像我这样替你解围了。”程嘉豫见她不答话又道。

    时翎一听蹙了蹙眉,“我没求你。”

    这话就有些太不尽人情了,好歹今天程嘉豫算是帮了她大忙了,可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自然不可能再收回来了。

    “啧,”程嘉豫似早料到她会这般翻脸不认般,啧了声道,“你这样说我还真没话可接了。”

    车里气氛一下就凝重了起来,时翎知道是因为自己的‘不知好歹’造成的,可她又不是个擅于调节气氛的人,哪怕只是另起一个话题。

    “不过,”两人沉默良久后,程嘉豫慢慢降了车速,把车停在了前方停止线前,侧头看向时翎,嘴角依旧带笑,不像是为此而生气的样子,“你对于朋友的门槛要求是不是忒高了点儿?”

    时翎不明所以的看向他,程嘉豫扫了眼红灯数字,又转过脸盯着她道,“咱们也认识这么久了,何况我又屡次帮了你不少忙,跟你要个友情位不算过吧?”

    按一般人的观战来讲,以他们两人的相处来说,怎么也算是朋友了,只是时翎对于朋友的需求好像并不如程嘉豫这般渴求,一时间尽不知道该摇头还是点头。

    “你不回答我就当你是默许了吧,”程嘉豫重新起动车子,“我到海宁时间短,也就跟同事关系还不错,同事如果算不上朋友的话,想想还挺凄惨的。”

    “你觉得没有朋友是一种凄惨的表现?”时翎这回抓住了重点,不过这个重点她不怎么苟同,反而还不怎么赞同。

    “不,没有朋友不凄惨,至少对于你而言,有没有朋友无所谓,或者按你内心的想法,有朋友或许是种麻烦,”程嘉豫道,“但有时候,朋友这种东西的存在无非是在社会这个大圈子里的一种变相的社交产物,打个比方,今天如果不是我找你吃饭,你今天打算怎么吃完那顿‘鸿门宴’呢?”

    程嘉豫的话说得没错,甚至每个字都站足了理,可这种被质疑的语气和感觉在时翎看来却不怎么舒服。

    “你觉得没了你我就只能受欺负?”时翎抬了抬下巴,一副完全不赞同的姿态。

    “当然不是,我知道你不大可能喜欢吃亏,”程嘉豫道,“只不过那种孤立无援的感觉,我曾经看到过,我知道,那样的感觉并不好受。”

    这四个字像一记重锤,直直的敲在了时翎胸口,刚刚那点儿被看扁后不服的高姿态瞬间偃旗息鼓了。

    程嘉豫虽然是个理科生,但在文字和情绪总结方面却很到位,简简单单的四字成语,将时翎先前的狼狈全部情景再现了出来,而且非常立体,立体到时翎如今回想起当时的心情,还有些不舒服。

    是了,孤立无援的感觉的确不好受,就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连着心也想跟着一块儿去了。

    只是时翎今天虽然的确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却并没有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她之所以觉得胸口难受,是在程嘉豫说出这四个字时的语气和神态,让她心莫名的就揪了起来,那表情和语气都是那么的熟悉,可她想要再细强品究一下的时候,那种陌生感就侵袭了全身。

    突然就觉得很难过,仿佛刚刚看完一本剧情跌宕起伏的小说,且还是个悲剧结尾的那种难过。

    无法具体描述,但很揪心。

    “你怎么了?”程嘉豫蹙眉看了她一眼,问道。

    “没事,”时翎摇了摇头,只是抚着胸口的手重重朝那个地方拍了两下,“可能酒劲上来了,有点反胃。”

    “那我靠边停一下?”程嘉豫说着已经打了右转向灯。

    “不用.......”时翎摆摆手,“没事,开慢点就行了。”

    程嘉豫又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犹豫,时翎侧过身伸长胳膊从后座上捞过自己的包,从里面拿了出了小半瓶矿泉水,拧开盖子灌了两大口下去才觉得舒服了一点儿。

    程嘉豫见她脸色好了不少,忍不住调侃道,“我还以为你这样的人,会在包里放个保温杯呢,”程嘉豫说完还单手比划了一下,“就一个巴掌长度,瓶身是玻璃的那种,里面再放几颗茶叶。”

    时翎被他绘声绘色的描述弄得哭笑不得,“我应该不算老吧,还不到退休老干部的地步。”

    “心里年龄挺老的,”程嘉豫说,“一点儿都不可爱。”

    时翎没接话,也不知道该怎么接,她扭头看向窗外,这会儿才九点多,街上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她长这么大,听过的称赞不少,比如高中的班主任或任课老师,都会当着自己或其他同学的面儿在老爸老妈面前夸她学习好懂事听话,但她知道,这些大多是客气话,时友为和叶茹芬都是同安大学的老师,这样的夸奖除了是对自己的一种认可外,还传递了另外一层意思。

    同安大学在全国来说算不得什么牛逼大学,但在本省来说却是数一数二的,海宁这边的人大多有一个通病,那就是不希望自己的儿女走得太远,哪怕只是念个大学,如果只选本省的话,那同安大学自然是首选。

    既然是首选,那自然得跟里面的老师打好关系,不管是以后升学也好,还是考进去后能多加照拂也罢,都不可能是坏事。

    时翎在学校不合群,也从来不参加运动会或者各大文娱晚会,基本班上有的集体活动除了诗歌朗诵逃不过外,她都没有参加过,像这么完全没有集体荣誉感的人,班主任怎么可能喜欢?

    何况她偏科严重,大抵跟以前底子太差有关,就算时友为给她找了补习班上着,最后也不过是勉强挤进了同安。

    这样的成绩,连任课老师都不可能喜欢得上吧,可她却收到了不少赞美,只是那些阳奉阴违的赞美里,没有一个跟可爱沾上边儿的。

    程嘉豫突然说出这么个词儿来,虽然是说她一点儿都‘不’可爱,但这个词在时翎听来还是挺有新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