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别说的这么吓人！”

    我递了一串新烤的土豆片给谢苗，无意间的一个抬头，看见锦江大厦11层的某个房间里亮起了灯。

    “不是说锦江大厦到了晚上是没有人的吗？”

    “是啊！我在网上查过，自从五年前的坠楼案发生之后，很多人都在这栋大厦里见过疑似鬼魂的东西。后来这栋大厦的业主，也就是某个投资公司的老板，将大厦进行了重新翻修。说是翻修，其实内部没有改动什么东西，就是请了一帮和尚道士过来做法。”

    “既然请人做了法，那为什么你还会见到那些东西？”

    我的眼睛一直盯着11层。

    “两种可能。”谢苗伸出两根指头来：“第一种，闹鬼是人为的，所以道士和尚做法不管用。第二种，那帮道士和尚原本就是骗钱的，根本没有什么能耐，所以鬼还在留在这栋大厦里头。作为新时期的有志女青年，我个人更相信是第二种。”

    “有志女青年还迷信呐？”

    顾亚峰看了谢苗一眼，被谢苗用拳头稍稍用力的打了那么一下。

    “有志女青年也是相信神秘科学的，再说了，你们警察办案有的时候不还是神神叨叨的。再说了，咱们之前又不是没有遇到过那种事情。我声明，我刚刚的那些说法也是有事实依据的。”谢苗咬下一片土豆：“在我见到那些血手印之后，我特意查了很多的资料，还专门去找了这五年里在这栋大厦做过保安的人，问了一些情况。”

    “看来你是问到了一些情况。”我看着谢苗上扬的眉尾：“说说看吧。”

    “关于五年前闹鬼的传闻，每个保安的说法都不太一样，而那些所谓见鬼的人，见到或者听到的也都不太一样，所以我怀疑，他们其中，有些人是真的见到了一些灵异的东西，而另外一些人不过是听到了那些所谓闹鬼的传言，心生恐惧自己想象出来的。不过，在他们之中，有一个人遇到过跟我一样的情形。”

    “是谁？”

    “就是方钢坠楼时在这栋大厦里当保安的一名大叔。不过我找到他们家的时候，那名大叔已经过世了。我了解到的情况，都是从大叔的老婆，也就是大娘的口中得知的。”

    “瞧你这弯儿绕的，赶紧说说，你都了解到了什么？”

    “大娘说，大厦发生坠楼案之后，因为方钢的女朋友还没有找到，所以老板临时增加了不少的保安人员，要求他们在每一楼层进行巡逻。另外，为了安全，大厦方面要求在这栋大厦里办公的人员在晚上九点半之前必须离开。作为保安，要在九点半之后进行最后一次筛查式的巡逻，将还留在大厦里头的人员劝离。”

    “作为事故发生方，大厦的这些要求还算是合情合理的。”

    “是！大叔由于年纪大了些，所以巡逻任务并没有分派给他，他还是跟往常一样，守在大厅里头。方钢坠楼案发生后的第七天，也就是民间的头七，大叔遇见了一件特别吓人的事情。因为那件事情，大叔的心脏病复发，后来就辞职回家休养了。”

    “大叔他……遇见了什么？”

    “别急啊，你让我稍微的理一理。因为这件事吧，我也是从大娘哪里打听到的，大娘又是听大叔说的，而且大叔当时特别紧张，也就只说了那么一次，所以说的也不是很清楚，我需要自己再稍微的组织一下语言。”

    谢苗深吸了一口气，将手里的烤串全部吃掉之后，又喝了两大口啤酒，这才开始说道：“大叔告诉大娘，因为是方钢的头七，所以那天楼里的很多公司都早早的下了班。国人嘛，对于这种事情都还是比较忌讳的，而且方钢死的那么惨，女朋友又是在这栋大楼里失踪的，本来就有些人心惶惶。

    那天，楼里的大多数公司都是在四点半左右下班的，少部分需要加班的公司也只是将下班的时间延长到了六点。到了晚上七点左右的时候，这栋大楼基本上就已经空了。按照公司的规定，在八点钟的时候，保安分批进入了每一层进行巡视，除了大楼里负责打扫卫生的人员之外，楼里并没有见到别的办公人员。

    晚上八点半左右，最后一批人员也离开了大厦。剩下的就只有大叔还有公司新调派来的那些年轻的保安。按照公司的规定，他们应该在十点左右再进行一次巡视，可因为是方钢的头七，大叔心里有些不安，于是催促着那些年轻人，提前半小时，也就是在九点半的时候上楼去做最后一次巡视。

    按照当时的人员分派情况，一个保安人员大约要巡视2-3个楼层，每个楼层的巡视时间按照公司的规定要在5分钟以上，也就是要求保安人员必须进行详细的巡查。按照正常的流程，这些年轻人巡视一圈，半个小时是足够的。可那天晚上，从九点半到十点半，大叔在楼下等了整整一个小时，竟然没有见到一个巡楼的人下来。”

    “没有一个人下来？”

    我将目光从11层那间亮着灯的房间移到了谢苗的脸上。

    谢苗点点头：“大叔给大娘是这么说的。大叔告诉大娘，那些保安并不是经过公司统一培训上岗的，而是因为方钢坠楼案发生的突然，为了留住大楼里的那些租客，这才临时聘用的。彼此之间，也没有多好的交情。往常巡楼，总是巡完了自己的楼层就早早的下来。有一个人下来的，也有两三个凑到一起下电梯的。可那个晚上，却没有一个人下来。

    大叔虽然心里害怕，可想着那些上楼的都是跟自己儿子差不多大的年轻人，心里头就觉得越发的不安。思前想后，他决定上楼去看看。大叔告诉大娘，上楼之前，他特意看了下时间，是晚上的十点46分。”

    “大叔是乘坐电梯上去的吗？”

    我想起那些看过的恐怖片，没有来由的就问了这么一句。

    谢苗看了我一眼，说：“正常情况下，那么高的楼层，应该都是要搭乘电梯的。可大叔却没有选择搭乘电梯，因为他觉得电梯有些不安全。大叔有一个手电筒，是公司给配备的，好像还是那种给特种兵们用的强光手电筒，反正就是特别好用，特别耐用的哪一种。

    我估摸着，大叔平常也是没少听鬼故事的，所以他才会避开电梯，而且还随身带了手电筒去巡楼找人。按照习惯，大叔先上了2楼，但是并没有见到巡楼的人员。一般来说，像这种大厦，左右两边都是有步梯的，大叔是从有电梯的这一边进入2楼的，当巡查到另外一边的时候，会自然而然的从另外一边的步梯进入3楼，然后从尾部开始想着头部巡查。同样的，在3楼大叔也没有发现什么意外情况，但同样的没有见到巡视该楼层的保安。就在大叔准备进入步梯向4楼去的时候，他扫了一眼电梯。发现电梯的数字停在了11层。”

    “这不奇怪，也许是之前有人搭乘电梯进入了11层。”

    “如果只有一部电梯是停在11层的话，这是很正常的。因为坠楼案就发生在第11层，所以该楼层也是整栋大厦的重点巡查楼层，但这栋大厦是有三部电梯同时转运的，而当时这三部电梯的数字都停在了11层。这就很恐怖了！”

    “那保安大叔他有没有去到11层？”

    谢苗点了点头：“按照大娘的说法，大叔当时的情形跟我应该特别的像。”

    “跟你特别像？”

    我有些不大明白谢苗这话里的意思。

    谢苗往我跟前凑了凑，问我：“丁宁，在没有电梯的情况下，让你从一楼爬到11楼，你觉得怎么样？”

    “会很累，而且得花不少的时间，最起码得十五分钟左右吧。”

    “大叔年纪比你大得多。”谢苗看着我的眼睛说了一句：“在3楼，当大叔看见三部电梯的数字都停在11层的时候，大叔就意识到这栋楼里肯定出事了。作为一个正常的普通人，他想过逃走，想过报警，可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先一个人上楼去看看。

    电梯，大叔肯定是不敢坐的，所以当时的他，就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通过走步梯爬到11层。大叔的体力不如我们，所以他走的很慢，也很累，当他从3楼走到七楼的时候，就已经气喘吁吁的，走不动了。

    我们都是爬过楼梯的，都知道，对于一个不经常运动的人来说，爬楼累的时候，不光是胸闷气短，膝盖部位还会特别的难受，感觉两条腿都跟灌了铅一样的。可这个时候，又不能坐下来休息，因为一旦坐下来，就失去了继续向上爬的勇气。正常情况下，我们会选择靠在一侧墙壁或者扶手上进行短暂的休息。

    大叔当时就是这么做的。可当大叔刚刚将身体贴到墙面上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